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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王孝廉<中國的神話與傳說>附錄「關於杜而未博士
的中國神話」結語中說:「祇是我一直認為在學術研究
上,如果由一種主觀錯誤的假設出發,往往得出的是一種
主觀而錯誤的結論,一種治學方法的錯誤,往往使一個學
者的辛勞變為毫無意義的白卷。」古往今來多少學者繳
了白卷,又有幾人真能拿到一張亮麗的成績呢?
    一件事情的結果若能證明是對的,只要不違背倫理
道德,無害於世道人心,那麼其過程中運用何等方法倒不
是挺重要的。常言道「方法是人想出來的」,方法儘可
以有千萬種,真要計較甚麼方法是對或錯,徒然使研究的
道路窒礙難行,因為研究學問的路上,經常會遇上歧路甚
至此路不通的情形。孫旗引述潘立夫<中國人智慧的發
軔>說:「盡信朱熹,以朱熹為權威、奉為偶像,足以使歷
史的鐘擺搖不起來。」湯恩比的歷史研究中曾討論說:
「一個文明的發展,到了相當時期後,便會由於過度保護
的設計,而硬化或僵化,像一個堅硬的蛋殼,把蛋殼中的
新生命困死。」這也就是為甚麼軍事理論專家的蔣百里
先生不必定能打勝仗,出身草莽的劉玉章先生卻是常勝
將軍的道理,火藥的發明不是道士煉丹方法錯誤下的產
物嗎?治療癌症與愛滋病的特效藥,專家鑽研有年而迄無
成效,看來仍有賴於錯誤方法的嘗試!
    人通常不會照著明知是錯誤的方法去做,既然事先
已經知道是錯的,恐怕不會有人還要照著這個方法做去,
要不然豈非就太愚不可及了嗎?所謂「錯誤的方法」,往
往都是事後才覺察出來的,在當事人省悟而覺察出已經
犯錯之前,不僅不會認錯,甚至於還會堅持其所認為是對
的而振振有辭,反過來且還要攻擊別人,指責他人的愚昧
無知。由於本人是過來人,對於這種情況最是明白不過
的,吳京先生擔任教育部長之際,我為了苦心三年撰就於
民國八十四年八月初版的<龍華會>與<地球村>無人認同
而向吳部長陳情,基於夙業有專攻,好心腸的吳部長把我
所寄去的書請了兩位學者友人評鑑,過不了多久,寄來了
兩位學者的匿名意見報告,從其信件內容可以看出只不
過稍事瀏覽,其中的一位比較善於避重就輕,但也不予茍
同;另外一位則直指本書的錯誤之處,其中之一說「」
是「」頭而不是「艸」頭,我深知這是其認識不足,但
是他指出的另一項錯誤,可就令我坐立難安了。
    <龍華會>一書自第一章的第三節:「<廣韻>:『董,
又音童義同。』」開始,就把其「董雖又音童,仍與董同
義」的本意,誤解成「董又音童,且義同童」,然後類似
的錯誤就充斥全書,以至最後一章的附註,以至於<龍華
會>一書從第一章的第三節開始,無疑形成一本專門探討
漢字的結構,及其音義之間相關聯之關係的一本書。老
實說,在這本書的寫作過程中,我也曾為了「是不是我錯
了?」而稍有動搖,但由於所貫通的字都清楚的浮現原本
均是「鱷」的指謂,所以也就頑固的照這個方法走下去,
最後不但把這兩本書推出了市面,長久以來還一直以為
那些以<康熙字典>為藍本擴充內容,而把「義同」二字
刪掉的字典,是不敢去碰觸這一類的問題。
    既然經人指出我的此一錯誤所在,免不了改用懷疑
的心去仔細檢討,在找出幾個不可能連義也同的例子之
後,我終於承認我的確是錯了!於是我開始發憤不再涉及
「義同」,一篇又一篇的重寫,以竭力彌補萬一傳開所鬧
的笑話。幸好,我這一錯誤並未使我原先所得出的終極
結論站不住腳,由於這個誤解連帶需要修正的錯處也不
多,反而是因為這個誤打誤撞,使我對複音語及六書音義
方面,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獲。此刻回想起來,莫非會發生
這種誤會,也難逃「冥冥中的主宰」之佈局?人就怕坐而
言而不起而行,焉知嘗試錯誤反而是更有效的方法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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